临安城最近热闹,登云阁那里请来了一帮戏班子,号称当年皇太祖称赞过,引来大半城里贵族子弟前来观望。不消半天,登云阁门口就变的熙熙攘攘。
“张兄,别来无恙啊。”
“哦,陈兄,你也是来这登云阁听戏的?”
“可不是,听说这的台柱子,那一袭青衣扮的,那叫倾国倾城。”
“嗨,再怎么扮的倾国倾城,不还是一戏子?”
“张兄说的也是。张兄啊,我那时求您的事?”
……
云站在台幕后,听着大厅内那贵族子弟的谈论,小小的呸了声,转身便走。
幕后可是热闹,化妆的,练嗓的,抱着戏服到处跑的。云很是灵活的避开,走到最里间屋子。推开门,正有一人穿着亵衣正在往脸上扑粉,听门口有动静,转脸看来。那张脸虽然柔美,但依稀能看出是男子的貌样。
“回来了?”
“嗯。”
“怎样,临安好玩吗?”
“不好玩!”
“怎么了?”他放下粉扑转过脸来,招手让杵在门口云到身边来,眉眼弯弯嗓音柔和,带着安慰的味道。
云没动,低着头用着鞋底蹭脚下的青砖。
“到底怎么了?”他又低眉问了声。
云喏喏了几声,开口道,“这临安城虽大,都是些背地里不是人的家伙,仗着有钱,仗着有势,一边踩着穷人,一边奉承着贵人。临安虽不离京城近,但风气已是如此,可见这国风也好不到哪去!”
“看来,这赵国确实是不行了。”
“既然不行了,哥哥怎么瞅着这危险的时候,带着这戏班子往这跑?”
“你不懂。”他叹气这样说了声,又招了招手,云这回很是乖巧的跑到身边,男子将她抱起坐在自己的腿上。抚着她头上青丝这样道。
“你生来聪慧,但有些事,太明白是不好的,所以便不跟你讲,不知道便不懂,不懂就无关。”云看着哥哥如叹息般的说了这句话。沉默突然充满着屋子。
“你跟着戏班子也够远了,该回了。”他放下云起身,从妆台下拿出了一包银两和几封书信。塞进了一个包裹里递给了云。
“包裹里的是你的衣物,这银两就当是你路上的盘缠,至于这几份书信,回去了,拿给该给的人。马匹也给你备好了,就在后院。”
“那你呢?”
“还记着我们约定的事吗?”
“记得。”
“那便那时再见吧。”
他重新开始画那面上的妆,有帮忙的伙计来敲门,他应了声叫来几人帮着上戏服。云怀里抱着包裹站一旁看,看他化妆,着衣,理水袖,最后踏着碎步登台,舞袖。
在最后一声落下时,转身去了后院,骑上了伙计牵来的马,头也不回的出了临安城。
路上听闻戏班子已经进了京,请去给皇上贺寿了。